出版人雜誌專訪培生集團大中華區董事總經理蕭潔雲女士
2015-08-19
多年之前，培生就開始將自己視為一家教育公司，如今他們的名稱中已經沒有『出版』二字了。
「作為培生集團最大、最重要的增長市場，培生大中華區自2012年組建以來，已經成為集團的全球第三大業務區，員工數量也提升至全球第二多。」談及培生集團在中國的發展，培生集團大中華區董事總經理蕭潔雲如是說。在她看來，中國對教育的巨大渴望，是培生在華事業被推上新高度的根本原因。
教育是培生集團得以連續七年雄踞全球出版業榜首位置的法寶——隨著去年集團所屬的企鵝與蘭登書屋的合併和近來《金融時報》的出售，培生教育及其服務在培生集團業務版圖中的地位愈發凸顯。梳理培生教育在中國的發展歷程，不難看出這家全球化企業在本土化上的不斷嘗試，及其從出版者到培訓者的華麗轉身。正如蕭潔雲所說：「自從1979 年培生的產品邁入中國國門至今，30多年來， 培生教育自身和在中國的戰略一直發生著變化，但以最好的教學資源來服務每一個學習者的初衷是不變的。一切改變，都是為著更好的教育。」
以英語為敲門磚
加入伯爾尼公約給中國出版帶來了哪些變化？從《新概念英語》身上我們就能一窺究竟。中國英語學習者耳熟能詳的《新概念英語》是培生最早進入中國的產品之一，而在1985 年世界圖書公司正式簽約前後，出版市場上不同出版社出版的《新概念英語》還有數套之多。「《新概念》在中國能受到這般『禮遇』，是培生當時始料未及的，但這從側面展現了中國市場對英語教材的迫切需求，也使得集團下定了排除困難、正式進入中國市場的決心。」蕭潔雲表示。
從一家英國本地的建築公司到全球教育出版的巨頭，在培生蛻變的過程中，收購朗文等語言教學品牌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而在步入中國市場的道路上，朗文的英語教材再次成為了「敲門磚」。「實際上，培生早在上世紀60 年代就把目標投向了遙遠的東方。我們在香港地區出版做得有聲有色的同時，也沒有停止對大陸市場進軍的腳步。」蕭潔雲告訴《出版人》，「改革開放之後，英語學習成為一個國家的迫切需求，而中國市場上的英語教材尚屬空白，這就給了以朗文為代表的培生產品進入中國的契機。」朗文旗下《實用基礎英語》《新概念英語》《朗文高階英語詞典》率先進入中國市場， 並以其過硬的質量陪伴了整整一代中國人的學習和成長。至今仍被視作經典之作的「三大件」樹立了培生在華的口碑，加之伯爾尼公約帶來的版權機制的完善，培生由此成為第一批深入中國市場的外國出版企業之一。
上世紀80、90年代中國英語學習者的根基，在今天看來仍是頗為薄弱的，為了方便初學者的提升，僅有原版教材是不夠的。「培生早期的工作主要仍是版權銷售，出版的基本都是原版教材的照搬。後來我們也開始和國內出版社進行更深入的合作，對教材按照中國的課標要求進行本土化改編。」 蕭潔雲說。1997 年與外研社合作推出的新版《新概念英語》，是這套行銷世界的老牌英語教材歷史上的唯一一次修訂。而與人民教育出版社合編的《高中英語教材》（SEFC）系列結合了培生的經驗和中國中學的實際情況，十餘年間被教育部門廣泛採用。這也是外國出版商首次深入到體制內，參與義務教育教材的出版工作。
隨著培生在中國的業務日漸增多， 設立在華辦事機構也隨之提上了日程。1999 年培生在香港成立培生教育（中國）有限公司，以更能體現其使命感的「培生」二字取代了原來的譯名「皮爾森」，足見其深耕中國教育市場的良苦用心。同年，培生中國在北京和上海設立了多家辦事處，為拓展業務鋪路。截至2002 年，培生教育集團與包括人教社、高教社、外研社在內的出版單位合作（包括版權交易）推出了不拘於英語的千餘個品種的圖書，累計創造了超過3.5 億元人民幣的碼洋。「對於一家外國公司而言，這個數字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績了。但培生並沒有滿足於此，而是加倍努力，致力於改變。」蕭潔雲說。
「購」出一片新天地
「就整個教育行業而言，出版僅僅構成消費總量的2%。」蕭潔雲表示，「為了集團的發展，也為了幫助學校、教師、學生多做點事情，培生一直致力於開發教育鏈條上出版之外的其他環節，以優化自身。」新業務要如何開拓？培生再度拿出了曾經稱霸出版江湖的看家本領——併購。
2008 年，培生教育集團以購股形式進入北京戴爾國際英語學校，正式邁入中國培訓市場。2009 年，培生集團宣佈以1.45 億美元現金向全球私募投資公司凱雷集團收購在北京和上海等地已擁有27 家分校的華爾街英語。2011 年，培生集團以2.94 億美元收購美股上市的中國企業環球教育，收購後，環球教育成為培生的全資子公司， 並完成私有化退市。一波針對中國英語培訓的收購接踵完成。
「多年之前，培生就開始將自己視為一家教育公司，如今我們的名稱中已經沒有『出版』二字了。」蕭潔雲表示。在她看來，培生教育面臨的新常態就是如何追隨學習者的終身學習。「如今我們都承認，學習不只發生在學校中，而會伴隨著人的一生，培生教育的目標，就是成為值得信賴的終身學習夥伴。」從服務年輕學習者的環球教育到針對成人教育的華爾街英語，有計劃的收購展露了培生教育的雄心。
從出版到培訓，何以英語成為了培生在中國無往不利的法寶？除了培生在英語教育領域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和樹立的品牌效應外，中國市場的特殊性為培生的決策做出了參考。一方面近年來出國留學的中國學生人數持續增長，需要專業的培訓來幫助他們應對考試和在外國的學習；另一方面越來越多的中國公司跨出國門、走向海外，同時也有更多的跨國公司來到中國發展，這些趨勢無疑對工作人員的英語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 中國市場對高效、高質量的英語教學需求與日俱增。環球教育和華爾街英語的迅速發展，就是源於這兩大趨勢。」蕭潔雲說。
截至目前，華爾街英語在中國的11個城市開設了66 家培訓中心，在校學員人數6.6 萬人；環球教育則擁有位於19 個城市的88 家直營學習中心和覆蓋108 個城市的182 家加盟培訓點， 每年直營培訓學員就有17 萬人次。二者的營收合占中國總體營收的 76%。斥巨資收購的兩大培訓機構，已經在中國市場上站穩了腳跟。
基於科技和整合的未來
於2014年初就任培生集團大中華區董事總經理的蕭潔雲曾任諾基亞（中國）投資有限公司副總裁、諾基亞首信通信有限公司總經理、SAP 高級副總裁及中國區總裁，擁有20 多年在中美領先科技行業任職的豐富經驗。在集團加速轉型和中國市場高速發展的關鍵節點來到培生，她背負著期望， 也很快顯示出了自己的抱負。
「過去幾年裡，培生教育在中國的發展固然順利，卻也存在著兩大問題。」蕭潔雲表示。一方面面對移動互聯網的衝擊，培生和其他傳統的教育企業一樣反應滯後；另一方面併購來的學習中心也沒有得到及時整合，內部資源未能得到充分發揮——「或許這就是有信息行業的背景的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蕭潔雲笑言。
如何讓數字化作用於教育？在蕭潔雲看來，新技術對教育行業的改變首先在於教學方法：尖端技術手段，使得培生能針對每個學習者推出個性化的教學，並量化學習者學習成效。「我們甚至可以依托學習者的能力和表現，來估計他未來的學習效果。」培生也在著力利用數據化來實現教育資源的共享：「集團在貴州開展了一個針對小學生的英語學習項目。利用平板電腦等工具將優質的教學資源傳遞到大山裡。在未來我們還會把北京一些著名教師的教學資源數據化，讓更多落後地區的學生受益。」
2014年年底，培生集團全球CEO范岳涵造訪中國時曾指出，大中華區的主要任務就是更好地把兩家培訓機構的業務和培生的業務進行一體化整合。 2015 年初，蕭潔雲更是曾高調表態：「今年將是培生的整合元年。」在蕭潔雲的計劃裡，培生教育將會在未來三年內從由環球教育和華爾街英語等諸多子品牌帶動母品牌，轉換為以母品牌為主軸、子品牌為延伸的格局，同時「營收也會翻一番」。
從版權輸出的1.0 時代，開展合作的2.0 時代到開拓教育鏈條的3.0 時代，培生一直緊跟中國教育發展的步伐，通過改變自己來滿足市場的需求。在蕭潔雲看來，中國教育改革的深化、數字時代帶來的思考方式的轉變， 都在對教育行業提出新的要求，而這些要求和培生發展的方向恰巧非常契合——「所以我非常興奮，因為培生的4.0 時代正在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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